在青州城西南的绵绵群山中有一个不染一丝尘埃的小山村,村民的茅屋瓦房像一个个天然的鸟巢,零星地散落在山腰和山脚下的花草树木从中,整个村子与大山浑然成一体,风光旖旎。
村子历史悠久,祖祖辈辈的村民以种植谷子、大豆、玉米和地瓜为生。云蒸霞蔚的气候环境加上原始农耕的种植方式造就了农作物的非凡品质,农产品远销各大城市。
该村因盛产优质山地小米而闻名。这就是冯家岭村。
“清明谷雨紧相连,浸种春耕莫迟延”。阳春三月,梧桐花开的时候,冯家岭村的村民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春播春种。
春播先备肥。天晴的日子村民把积累了一个冬天的农家肥铲到村路上晾晒,然后用脚碾碎压细,过筛,直到变成细粉,再肩挑背驮地运送到山上的梯田中。
一粒粒精挑细选出来没有杂交变异的谷子是春播的种子,饱满的种子与农家肥混到一起,随着人拉的铁楼播散到松软的泥土中。
用脚踩细,踩实,即可保墒又能防旱,只等待一场春雨过后,种子萌发成纤细的谷苗。
除了定苗,锄草需要人工操作,其余都交给老天爷。谷子沐浴着高海拔的霞光云雾,拔节生长,花开花落,结子成熟。
经历近100多天的生长,谷苗长成一人高的谷秧。六月六,看谷秀,谷秧抽穗。农历七月,谷穗上的籽粒越来越饱满厚重,谷穗谦虚地低下了头,村民喜上眉梢。
这个时候,在山涧密林处的麻雀闻着味来了。“麻雀落田要吃谷,狐狸进门要偷鸡”,村民知道成群的麻雀落到谷穗上那是风卷残云,不到一会,谷穗就瘪了,谷糠落满地。村民哪能把一年的希望拱手送给不讲道理的麻雀,于是一场人鸟大战开始了。
最安全的方式是田间罩网。一张硕大的天罗地网盖住整个谷田。这张网把麻雀阻隔在网外,让它们又飞又跳干眼馋。麻雀进不来,阳光挡不住,谷子会长的更加顺畅。但是这张网的成本相对于农民的收入还是高了,很多农民舍不得。
村民最不吝惜的就是力气。每天早上太阳一露脸,是麻雀起床觅食的时候,村民早早上山,坐在自己的田间地头,等待麻雀呼朋引伴前来。只需要一声悠长的吆喝,一阵石头战,麻雀们就吓得屁滚尿流逃回山上。但是,每隔几分钟就会有另一群麻雀席卷而来。村民就要轮流在地头上吆喝驱赶。一天下来嗓子都会冒烟。
也有犯懒的村民想到了高招。采集艾草拧成艾绳晒干。然后在艾草中埋上爆竹,点燃的艾绳燃烧慢,不易断火,埋在其中的爆竹隔几分钟就会燃一个。爆竹炸响,不明就里的麻雀以为是枪声,张开翅膀飞窜。
于是成群的麻雀就一会飞往山林,一会落在田野,一会又跑到没人的古谷地里饱餐一顿,然后飞上枝头休息唱歌。麻雀饱餐唱歌的时候,也是村民捶胸顿足的时候。人鸟大战往往是麻雀获胜的时候居多。
熬过一个多月的战争,村民开始收获谷子。一个个谷穗被镰刀采集起来,运回家,在场院里晒干,再经碌碌碾压,就是粒粒饱满的谷粒。
要用小米熬粥,还差一道工序。那就是家庭主妇显身手的时候了。她们三五成群,用簸箕端着谷子,走进碾棚,几个人合作把硕大的碾子飞快地转动起来,一圈又一圈,谷粒在碾磙子的碾压下,谷皮变成谷糠,与小米分离开来。再用簸箕簸去谷糠,就见到了金黄的小米。
没有机器的快速旋转,没有高温摩擦,谷子在石碾盘上不升温,不破碎,营养成分没有流失。
村里的石碾旋转的时候也是村民最幸福的时光,一年的辛勤劳作,一年的期盼,一年的战争终于胜利。村民庆祝丰收的方式既简单又淳朴:念佛,祈愿,用心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给予他们帮助的村书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源于真诚,发自心底,溢于言表。这也许就是村民的初心之所在。
在现代化技术快速发展的今天,冯家岭村的村民还是固执地用最原始的种子,最原生态的方式播种,不用化肥,不用农药,不用锄草剂。用村民的话来说,就是进肚子的东西不能赚昧良心的钱,不能祸害人家的身体。
冯家岭子村的村民守住了古朴的农耕方式,也守住了道德的底线,作为奖励,老天和大地把最金黄的小米赐给了村民,赐给了周边城市的有缘人。